实践派的发展理论是社区发展的渊源之一,此种发展理论的精髓就在于干预和行动,此种发展理论指导下的社区发展是一种参与式发展,在此过程中进行的研究实质就是行动研究。岳村“参与式社区综合发展实验”即是在此种意义上发生的。
岳村实验始于2004年5月,是由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问题研究中心、济和社区发展促进会、国际行动援助以及当地村委会联合开展的民间新农村建设探索活动。早在实验前,实验课题组核心成员就提出了对农村社区发展的理解,“在这里农村社区建设是指在逐步改善外部宏观环境的同时,以输入一定的资源为契机,推动农民充分参与,自主,自为,以期最终建设起一个环境优美、人文和谐、可持续内源发展的农村社区”①,这成为岳村实验纲领的经典文本,主要表达了课题组对实验的目标预设。另外,课题组还提出了社区发展的十大原则:1、需求评估原则。2、赋权、参与原则。3、超越原则。4、渐进原则。5、专业化原则。6、项目管理原则。7、可持续原则。8、开放性原则。9、系统原则。10、人与社区共同成长原则。②根据目标和工作原则,岳村实验课题组循序渐进地开展工作:社区情况全面普查;社区资源评估;社区需求评估;项目设计;项目执行和检测;结项。
岳村实验课题组针对岳村社会网络碎片化、组织化合作程度低、村民社区意识淡漠、信任缺失、文化生活匾乏、社区公的空间衰落诸种实际情况,主要从组建农民草根社区组织、开辟社区公的空间、建设社区制度化信任、激发村民参与精神和权利意识等具体方面入手设计开展项目,主要开展的项目有:社区经济项目(岳东农民养鸡协会、农民住宅合作社)、公民权利项目(农民普法维权协会、妇女协会、村庄在外大学生联谊会)、社区公益项目(村庄公益事务理事会、老年协会)、社区文化项目(社区图书馆、中学生文学社与青少年图书管理团队、社区报)、社区改造项目(沼气池项目),课题组还利用高校志愿者的优势,在寒暑假开展农业技术法律政策培训讲座、中小学生支教、村民学生文艺联欢、“我爱我家”社区征文大赛、留守子女心理咨询信箱,等。
这些项目启动时间不一,发展情况也是参差不齐,有些项目分阶段一直开展至今,有些项目则开展一段时间即陷入失败或困顿,有些项目经过了曲折的发展过程。比如,养鸡协会在初期发展很好,但旋即陷入内部纠纷和分裂,多次试图重建都没有能够成功;普法协会初期参与村庄普法、纠纷调节,一度与镇司法所、县司法局等良性互动,但后来与村委会闹矛盾致使陷入困顿,但是2006年接受国际行动援助的支持后,开展了草根组织参与式村级理财活动,甚至又向农资合作社扩展与演化,并有干预村委会换届选举的迹象;图书馆一直困厄于管理不善的境地,虽然试图通过青少年团队与中学生文学社来参与管理,仍未扭转图书流失的局面,但在此期间岳村图书馆却受到县图书馆、文化局等部门大力支持;社区报纸,即《岳村社区发展通讯》先是由实验课题组主笔,后来村中人员参加了编辑并投稿,课题组负责印刷,半年一期;村庄公益事务理事会、住宅合作社、妇女协会、老年协会、沼气池等项目都因为种种难题,而未能开展起来。
中国农村问题形成根源的久远与复杂性,加之诸种宏观体制的障碍,使我们完全不能对刚开展三四年的微观社区实验抱有过高的期望。也许我们未能直接改变什么,而只是试图在社区中导入一种理念、构建一种机制,借以观察社区因此发生的变化。然而我们不否认,我们建设过程中毕竟有一种判断和诉求,即,岳村社会资本十分贫瘾甚至处于衰竭中,所以实验就是启动社区培育、投资、再造社会资本的自身机制。下文选取养鸡协会、普法协会、社区图书馆三个项目讲述此种尝试的过程。
注释:
①彭大鹏:《衰落与重建一一关于农村社区建设的若干思考》,中国农村发展网(www.jihe.org.cn)。
②1、需求评估原则.新农村建设具体项目的形成都应当建立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,在村庄存在某种需求或合作的愿望下理性推进,而不能凭空设计项目。在所有项目开展之前应进行一次规范的基础性调查,以掌握该村的具体情况,在各子项目开展过程中要非常注意及时反馈和评估。2、斌权、参与原则.从理论上来说课题组作为干预者不可能不对试验区施加影响,但是课题组并不比村民对当地生活和生产的理解更高明.村民永远是村庄的主人,课题组和其他社会力t只是协助者,不是救世主,课题组主要通过新农村建设的若干事件来培育村民的沟通、判断与合作能力.课题组通过斌权来使农民充分参与到社区的决策中去。3、超越原则.课题组将不涉足任何村民之间、村民与村委会之间、村民与当地政府之间的纠纷,保持与村民和当地政府的良好合作关系.4、渐进原则。新农村建设并非一朝一夕的事,它既是一个系统工程又是一个需长期坚持的事业。课题组进入村庄坚持理性推进的原则,不急功近利,一切事务皆需作长远打算.5、专业化原则.新农村建设的任何子项目都坚持专业化原则,从需求评估到项目规划和项目实施都由专业人士承担.6、项目管理原则.社区发展的任何子项目都以项目管理办法来落实.每一项目都有专人负责,并依据项目实施细则和评估标准来执行和考核。7、可持续原则.课题组进入任何一个村庄都有一个预设,即进入是为了退出.那么任何项目都应当尽量挖掘当地人才,让当地人参与进来,并逐渐使当地人成为项目的主体。8、开放性原则.针对一个村庄的社区建设并不局限于一个村庄而是面向开放的社会,社区建设的目的是让一个社区融入社会,比如说,农民各类协会一般不限制村庄界限,图书馆等公共设施也不仅仅只对项目村庄开放.9、系统原则.任何村社都不是孤立的,任何村社都是历史发展中的连续体。农村社区发展项目必须在这一前提下做通盘考虑和长远规划,不是为了做项目而做项目。10、人与社区共同成长原则。人是社区的主体,社区发展的过程同时也是社区居民全面发展的过程。见中国农村发展网(www.jihe.org.c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