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们城镇化的过程中有这么几个问题需要引起我们的思考和研究。我觉得1949年以来我们进入了一个以国家为主导的现代化的过程,那么在这个现代化的进程中,现代化就像一个巨大的马达,把我们中国的乡村卷入进来。在这一波新型的城镇化,尤其是拆村并居的农村城镇化为代表的建设改造高潮中,我觉得有这么几个问题需要我们思考:
第一个问题是,我们的城镇化是不是必然的?刚才王永苏主任讲到规模化的经营是必然的,刘义强教授说“三大改造”,技术改造、市场改造、合作机制改造,农业的产业化也是不可避免的。有人说通过城镇化有利于节约土地,我觉得这个原因不是从农民本身这个角度来谈的,而是从国家发展的角度来谈的。节约土地与农民有什么关系? 农民世世代代在这生存,我们为什么非要“上楼”?有人说拆村并居最终改善了农民的生活,有利于提供公共服务,分散的农户不利于公共服务。这个原因对农民有关,对农民确实有利,但是农民的生活方式、心里是几千年演化而成的,在这个演化的过程当中,这种宗亲族居东风方式对农村可能是最有利的。如果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方式如果全部并成“楼上楼下”的居住方式,这是不是最合理的?我在台湾了解到,台湾的合作社搞的是精致农业,实行的是中农化的政策。我们能不能从农民的角度出发,是不是不要通过权力下乡、资本下乡,把农业搞成大农的格局?我们能不能从中农的角度来考虑我们的农业现代化?能不能把农民培育成一个现代的农民?然后通过他们的自我联合然后进行农业的现代化?另外一个,我们看到了资本下乡,也看到了权力主导,但我们没有看到一个有效的社会机制。在台湾有些基金会等通过对农村的改造发展休闲观光农业,获得了很大的发展。我们能不能通过社会化的机制,真正使农民做主体?
第二个问题,怎样确保在农村城镇化中让农民成为受益者,而不是一个被剥夺者?有人谈到现在的农村城镇化是新一轮的“圈地运动”,如何使这种圈地运动不变质?让农民成为最终的受益者?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产权制度问题,它涉及到了农村城镇化、农业现代化。在这里面有一个问题,农民的土地产权如何实现?农民自身是如何认识他们自身的产权的?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通过问卷调查发掘农业现代化的逻辑起点。在农村补偿的时候,特别强调公平,这种公平是补偿的公平,而不是土地权归谁的公平问题。在农村,对于农民来说需要的不仅是公共服务,更多的是公平。在利益保障的背后,农民政治权利的获得对于经济权益的保障是根本的。
第三个问题,在农村城镇化的过程中,城镇化的条件是什么?通过昨天的调研,我觉得城镇化有两个特征:一个是强制性动员。在市场化的过程中,在资源重新配置,利益重新调整的过程当中,是不是确保了农民的收益?这不是要通过政府部门可以解决的。农民的参与是个问题,所谓的群众动员并没有使农民自愿参与进去。另一个特征是低度参与。为什么这么好的事,群众的参与程度低?我觉得还是缺乏一个社会化的机制能够让群众成为真正的主体。未来我们在农村如何进行社会建设,如何让农民作为一个主体,如何在一个新的社会化机制过程中,让农民参与进去。
谢谢大家!
樊红敏:法学博士、郑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、硕士生导师。